張開眼皮,看到一堆奇怪的天花圖案,鮮紅色暗花加上金色框邊,太刺激,這不可能出現在我的家。
床很大,很軟,我用手撐起上半身,這個姿勢讓我看清這個陌生的房間,床邊坐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,昨晚零碎的記憶終於拼湊出一個大概。妳把散落在肩膀上的長髮束起,這樣更好,讓我可以看清楚妳細緻的肌膚,到底是紅色的牆紙把妳的皮膚映得嬌紅,抑或是妳本已擁有白裡透紅的膚色?妳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,像一幕sexy jazz的獨舞,想不到穿衣竟比脫衣更賞心悅目。
我稍為調整坐姿,好讓我繼續欣賞這幕旖旎風光,這一動卻讓妳察覺到了,但妳沒有轉身,只輕輕說聲:「早晨。」
這把聲音好陌生,跟昨晚在我耳邊的低呼輕喚不同吧。
「早晨。」我期待妳會回過頭來,讓我好好看清妳的臉,但妳依然低著頭整理那條紫色的腰帶,我記得這條腰帶,昨晚我足足花了1分13秒去把它解開,當時心中咒罵了設計這腰帶的人39次烏龜的母親。
我嘗試在從昨晚的片段搜尋妳的臉容,卻只找到白酒杯上的唇印、Nina Richi的香水味、左耳骨的金色三角耳環、酒店房間的鑰匙,就是找不到妳的臉。
妳突然蹲在地上,把散落一地的化妝品逐一塞回手提包中,妳終於回過頭來,以一個俏皮的表情,皺起的眉頭似在責怪我這個頑皮的小孩,昨晚的舉止太狂野,把妳的東西都弄得亂七八糟。
我想對妳說,這張未施脂粉的臉,才是妳的最美,庸俗的化妝品不該把妳的氣質污蔑。但我不發一言,只以一個笑容回覆。我慶幸把昨晚的妳忘掉。
「我走了。」妳始終帶著微笑。
我拿起床邊的雨傘,遞到妳面前:「外面風大雨大,妳拿去用吧。」
妳按著我的手背,輕輕搖頭。我彷彿仍能從妳的指尖感受昨夜最後的一點溫存,一刻餘震。
妳轉身,開門。「再見。」
「再見……」我想喊出一個名字,但直到房門再度關上,我仍喊不出一個屬於妳的名字。
Maggie?Amy?都記不起。我甚至記得妳的朋友,那位自稱
我頹然坐在床邊,獨憔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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